妙安在老城区的旧小区里订了一件西服。
听起来挺不靠谱的,但是妙安不在乎,他只是想花点钱,多耗一点时间而已。
店面很小,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家开的,关系有点绕,但是态度很好,而且朋友的朋友做的那件西服看起来真的不错。
因为布料妙安要自带,所以价格便宜到离谱,这让他很吃惊,差不多的手艺,少说价格也要翻个十几倍。
更让他吃惊的是:店里还有炸猪排吃。
是给他量尺寸的小哥做的,他就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俩人是同学,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只是朋友的朋友是个beta,而这个小伙子显然是个alpha。
他手脚都长,身高很高,但是人非常瘦,像是风吹吹就能倒的那种。
他还贴着信息素阻隔贴。
应该是阻隔贴吧,妙安在医院见过,他的急救包里也有配,不生病的人是用不着贴这个的。
妙安很好奇,很想伸手去摸。
可是还没等他动手,小伙子就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妙安颇为不解的看着他,他自认为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异味,他连香水都不喜欢。
小伙子先说了句对不起,然后低声和妙安说请他控制一下自己的信息素。
“你可以闻到我信息素?”妙安吃惊的问。
“可以啊。”这下换成了小伙子露出不解的表情。
“那是什么味道的呢?”妙安继续问。
“是白兰花。”
对的,是白兰花,妙安的信息素就是这个气味的,清香而又潮湿。
只是他自己都很久没有闻到了。
“对不起,习惯了,我这就收起来。”
妙安笑了笑,和小伙子道了歉,他已经很长时间不去管自己的信息素了,反正也没人闻得到,所以又何必花力气收敛呢。
小伙子又开始给他量体裁衣,妙安看着他认真的脸,不禁想逗逗他,他问小伙子量尺寸需不需要他脱光以便测量数据更加准确,小伙子的脸一下就红了,他忙说不用,但是拿尺子的手都有点抖。
妙安又去摸了对方的阻隔贴,他知道这样做不对,非常的无礼,但是他真的忍不住。
一个能闻到自己信息素的alpha,一个贴着阻隔贴的alpha,妙安怎么能不好奇。
不过小伙子可能对自己的印象不太好,因为他都不肯说话了。
填好单子订好衣服,妙安和他的朋友连清,还有连清的朋友时年,三个人离开店子跑去吃排档。
然后妙安又喝多了,
他自己知道,虽然他趴在桌子上,但是还是有那么一点意识的,这次自己蛮英勇的,喝了可能有一瓶啤酒。
牛逼,妙安在心里夸赞自己,有点alpha的样子。
然后他隐约感觉自己被人放在车里,然后又被带着去了好几个地方,具体的真记不清了,他只记得总有很好闻的岩兰草味道伴随着他,这让妙安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医院治疗,可是他绝不会喝的烂醉去医院,除非是拉去洗胃,所以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然后把身上的外套又往上拉了拉。
外套?
啊,是的,是外套发出的味道。
信息素的味道。
好怀念啊,真人的信息素,不是人工合成的那种刻板而又昂贵的东西,于是妙安就在信息素的包围中又睡着了。
直到现在,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一个沙发上。
这就很奇怪了,为什么自己会睡沙发?而更让他奇怪的时候沙发对面还是沙发,上面也睡着个人。妙安摸索着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对,还有茶几,找到了自己的眼镜戴上,这样再看过去,他发现睡在对面的那个人好像是自己的朋友连清。
妙安又摘了眼镜,然后仰头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想了想,他又戴上眼镜,探起身往周围看了看。
西服,衬衫的各种照片,一排排的面料,还有地上的一个睡袋。
睡袋……这么长这么大的睡袋,看也知道里面裹的不是时年,应该是时年的那个老街坊,一个alpah,一个有着岩兰草信息素的alpha。
妙安干脆坐了起来,身上的外套跟着毯子滑落下来。
一件半旧的棒球衫,还有自己一身的岩兰草味儿,妙安看向躺在地上的那个睡袋,低头笑了。
看看时间似乎还算早,因为信息素的关系妙安也睡得得安稳,他倒是心情不错,想着赶紧回家洗一洗再换个衣服就好去工作了。
妙安准备叠好毯子就离开,他轻手轻脚的,但是睡袋里的人还是醒了,这人坐了起来然后睡眼朦胧的看着妙安。
“吃早饭吗?”对方声音哑哑的,头发乱乱的。
居然是问这个,妙安笑了,他摇了摇头,“不吃了,我准备走了,对了,时年呢?”
“我去看看。”睡袋里的人站了起来,又高又瘦,他的后颈处依然贴着阻隔贴,看起来这张贴的时间有些久了,阻隔贴的四边下的皮肤都有了红痕。
多疼啊,妙安看着对方的背影,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而自己腺体的位置却只有不光滑的皮肤。
“他走了。”
对方从里面的小房间里走了出来,脸色不是太好。
“哦,那好,那我也先走了。”妙安对着他挥挥手,然后又看了看沙发上的那件外套。
好想带走啊,妙安关门的时候想,不知道为什贴了阻隔贴的人还会有这么强的信息素泄露出来,不过这个小裁缝店里倒是没什么味道。
而且小伙子蛮有意思的,长得很有味道。
啊,是叫什么来着?
妙安掏了掏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面有他在这里订做西服的回执单,他拿出来看了看,在测量数据那栏签着名字:
姜焕。
结果那天妙安并没有像他预想的一样潇洒离开。
他打开门,就碰上了姜焕的爸妈。
姜焕的妈妈马上喊了一声妙安先生,然后就被姜焕的爸爸阻止了。
“嘘。”
姜焕爸爸指指还在沙发上睡觉的连清。
然后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像做贼一样的轻手轻脚,妙安打了个招呼就想走,但是姜焕妈妈却留他一起吃早饭。
“油条,姜焕炸的,一会儿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吃了,还有粥和小菜。”
妙安有些犹豫,昨天的猪排他还记忆犹新。
“一起吃吧。”姜焕接过袋子说,“宿醉的人还是吃点饭再走比较好。”
于是妙安就厚着脸皮又吃了一顿早饭,而连清依然在沙发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