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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借星火
梦里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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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更新时间:2023-06-26
躲在堪培拉的极光之夜后的第十天,季商乘坐飞机来到了澳洲。说是公事,但我很清楚,不是公事那么简单,他是来抓我的。我认识季商,知道他是个冷静理性的人,也知道他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我从订婚仪式上逃出来,他就像个哥哥一样,飞到澳洲来抓我,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我同意回来,只要他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在我回来的路上,如果我得不到他的爱情,我就愿意结婚。
公路文
伪骨科
都市
第1章重要的人

第三次被颠得离开座椅,桑落的脑袋终于还是磕在了车窗玻璃上,他没忍住轻嘶了一声。

“Sorry,”司机道了声歉,见他脸色不好又问,“Are you OK?”

脑袋倒是不算疼,只是车内皮革和汽油混合的难闻气味萦绕不散,让他有些压不住胸口那股反胃的感觉。

桑落捏着拳头抵在唇边,平复了两秒才回了句:“Fine.”

司机看了他一眼,没再开口,倒是后座拼车的一位有着蓝色眼睛的白人青年开了口,用英文问桑落是不是晕车,不舒服的话可以开窗,他和他的朋友都不介意。

或许是因为出发前晚餐吃得有点多,又或许是餐前服的药起了作用,从不晕车的桑落在山路上头昏脑涨,的确有些难受。

他将车窗开了一条小缝,回头向蓝眼睛道了谢,对方冲他扬了扬眉,回了个爽朗的笑。

澳洲的季节和国内相反,六七月份正值冬季,夜里气温只有几度。冷冽的夜风呼啸而来,短暂地解救了桑落闷堵的肺部。

司机是个老手,但这段山路实在坎坷,每颠簸一次,桑落的脸色就更白一分,他咬紧了嘴唇才压下去喉头的恶心感。

桑落忽然有点后悔今晚的这趟出行了。大概是因为这十天里,他已经在其他观测点失望好几回了,所以也不差今晚这一回。

毕竟在堪培拉追极光的人那么多,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追到。

可是看到群组里已经有人拍到了极光,就在他们即将要去的观测点,桑落又想着如果能追到极光,这点难受也不是不能忍耐。

情绪因为身体不适正不断下落,桑落连忙制止了脑子里飞回国的思念,闭上眼开始清空大脑。

后座拼车的两个白人也和桑落一样是摄影爱好者,特地跑来堪培拉拍极光,桑落听到他们正在聊拍摄的事儿,也听到那个蓝眼睛和司机说话,让司机开慢一点,开稳一点。

到堪培拉十天,今天大概是看到极光希望最大的一天,除去极光峰值,天气也很好,没有云层遮挡,据说在合适的观测点可以用肉眼看到极光。

他们从Mount Stromlo观测点出发,开车两个多小时,到了Batlow山区,终于从无云的夜空中看到点希望。

一路颠簸,桑落脸上被冷风吹出的那点红晕很快就消失了,他的脸色又变得惨白,等到车辆抵达同伴标记的观测点,漆黑的夜空却只有星星高缀。

又是一次失败的追寻。

奇异的是桑落竟然没多少失落情绪,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平静,除此之外就是对同行的那两人感到抱歉了。

如果蓝眼睛没有让司机开慢一点,他们早十分钟到,或许就能抓住极光的尾巴。毕竟留在原地还没走的人大多都说自己拍到了极光。

蓝眼睛和同伴倒是没多少失落,说他们在澳洲留学,以后机会很多。

就算没有极光,远离城市灯光的山区和繁星满天也是值得一观的景象。蓝眼睛和同伴架起三脚架尝试寻找银河,桑落却是没什么心情,他找了个山坡席地而坐,望着星空呆呆出神。

微信弹出消息提醒,桑落才倏然回神,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有些迟疑地点开那个绿色的APP。

看到红色数字“1”并非来自置顶,桑落又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

野外空气清新,呼吸间尽是冷冽的草木气息,桑落的心情不怎么样,胸闷反胃的感觉倒是缓和了一些。

一分钟后,兜里的手机开始振动,伴随着电话铃声响起。

来到澳洲之后桑落就暂停了国内电话卡,换上了澳洲的电话卡,这些天国内所有的消息都从微信来,桑落习惯性地忽略,手机铃声响了有二十秒,桑落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微信语音。

他掏出手机,瞧见屏幕上显示来电归属地为凯恩斯,除了周明轩也没其他人了。

“轩哥?”桑落接通电话。

冷风吹得久了,桑落嗓音有些低迷的哑,周明轩以为他在睡觉,奇怪他睡这么早。

“没有,在外面。”桑落说。

“还在堪培拉追极光?”

“在的。”桑落问,“怎么了?”

“什么时候来凯恩斯?我去接你。”周明轩说。

桑落半眯着的眼睛睁大了一点,沉默着没说话。

桑落一个人跑来澳洲没别人知道,周明轩会知道还是因为桑落刚到堪培拉时发生了一点意外,为了安全回酒店,只好联系了在澳洲定居的周明轩。

周明轩像是没察觉到桑落的沉默,继续道:“或者你直接买明天上午的机票,你哥差不多也那个时间到,省得我多跑一趟。”

桑落原本还在纠结要怎么告诉周明轩,他没打算去凯恩斯,听到这话顿时一怔,握着手机的五指不自觉收紧。

“季商要来澳洲?”

“对啊,嗯?”周明轩疑惑道,“你俩没约好?”

桑落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听到“你哥”这两个字开始,他思绪就像是停摆了一样,头晕的感觉几乎都被季商给压制住了,变成了更加复杂的难过。

短暂的沉默,已经足够让周明轩发散思维。“怎么,你俩闹矛盾了?吵架了?”

周明轩语气里带着轻松的笑意,桑落也故作轻松地否认:“没有吵架啊。”是差点打架。

“我没告诉他我在澳洲。”桑落又解释了一句,顿了顿又问,“他有和你说他来澳洲干什么吗?”

“出差。”周明轩说,“澳洲这边有个公司有意向引进你哥做的OA管理系统,本来说这事儿我安排个人去对接就行了,他不放心非要跑一趟。”

原本听到出差这两个字,桑落心里还有些不爽,但在周明轩说完之后,不爽就消失了。

桑落“哦”了一声,心说季商不放心的恐怕不是你,而是我。

“行了,你不想来就不来吧,继续追你的极光,等这边忙完了,再让你哥去哄你。”

季商会哄他吗?那肯定是不会的,不冷着脸骂他就是好事儿了。

在周明轩挂电话之前,桑落连忙又喊了句“轩哥”。

“嗯?”

“你别告诉他我在哪儿。”桑落说,“我不想他来找我。”

周明轩一听就笑了:“还说没吵架?”

桑落没反驳,又叮嘱道:“反正你别主动告诉他。”

“哦,我不主动告诉他,等他来问我是吧。”周明轩揶揄道。

“……”桑落嘴硬,“他问你也别说。”

周明轩更乐了,笑着说了句“小孩儿脾气”,又道:“行,我不告诉他,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事儿给轩哥打电话。”

23岁小孩儿脾气的桑落乖乖答应,挂了电话之后,他也没把手机放回口袋,就这么捏着望着漆黑的夜幕出神。

直到蓝眼睛小哥叫他,说该回去了,他才搓了搓被冷风吹得有些僵的脸,起身回到了车上。

季商的航班会在明天上午八点落地悉尼,一个小时后转飞,将在十一点零五分落地凯恩斯机场。

这是回程时,桑落强忍着晕车反应从周明轩那里旁敲侧击问来的信息,中途因为看手机看得太久,他还下车吐了一次。

从Batlow回到堪培拉市区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头晕脑涨的桑落回到酒店,吃了止疼药躺在床上却迟迟睡不着。

这十天,桑落已经很努力地避免自己去想国内的事儿,和许公主的订婚,和姐姐的抗争,还有季商……

季商冷峻的脸,紧蹙的眉,以及他唇齿间烟草的苦涩味道。

头疼的感觉并没有缓解,或许还有其他地方疼,桑落觉得澳洲的止疼药没什么用,最后还是又吞了两粒他自己带来的药,靠着药物的安神作用,沉沉昏睡过去。

第二天,桑落睁开眼就下意识去捞手机。

八点三十分。

看见时间,桑落心头忽然一跳,旋即又觉得自己真是有病。

自我谴责片刻,桑落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入睡,把脑子里关于季商已经到了悉尼的信息抹除掉。

可惜肚子饿,睡不着,桑落只好起床去餐厅宽慰自己空荡的肚子。

用餐时,桑落又遇到了昨天和他拼车的蓝眼睛。

拼车之前桑落就知道他们住在同一家酒店,所以在餐厅遇见也并不奇怪。蓝眼睛先看到的桑落,挥手喊他“Shang”。

桑落愣了一秒,才循声转头。

昨晚回程时,蓝眼睛在车上说他听到桑落打电话说中文,问他是不是中国人,还说自己去过中国旅游,很喜欢中国。后来桑落在路边吐的时候,蓝眼睛给他递了水,回程时也对他很照顾。

于是桑落就和他互通了姓名,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蓝眼睛叫Mark,他的同伴Ken提前回了悉尼,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Mark非常热情,邀请桑落和他一块用餐之后,还邀他一起去国立美术馆,说是有莫奈作品的展出。

桑落没有其他安排,也的确对Mark的热情难以拒绝,于是答应同行。

毕竟找点事儿干转移注意力是修复情绪的好办法。

两人背着相机到达美术馆门口的时候,距离十点还有二十分钟。

国立美术馆算是堪培拉极负盛名的旅游打卡点之一,来参观的游客不少,Mark显然是做过攻略,带着桑落先后参观了Cressida Campbell、莫奈和毕加索的展厅。

桑落小时候学过画画,平时偶尔也会提笔画一些,他对这些画作兴趣不低,但显然今天不够热情,走着走着,竟没跟上Mark的步调。

走出展馆,桑落自己背着相机随波逐流,行至美术馆南部花园的时候,收到了Mark的短信,问他在哪。

桑落环顾一圈,瞧见前方池塘中间凸起的绿色方形金字塔才知道自己走到了在网络上极负盛名的那个天空之城Within Without。

恰好头顶传来飞机的轰鸣声,桑落抬头看了会儿天空,然后又看了一眼时间。

十一点二十五分。

季商大概已经落地凯恩斯,见到了周明轩。

会来找他吗?

思绪短暂地走失,就被桑落拉回到眼前的佛塔上。

沿着粉色墙壁周边的坡道,桑落走到了佛塔另一边的入口,入目便是浅白的月光石,明亮的光从顶部的圆形空间落下,在佛塔墙壁上形成金色的光圈。

佛塔顶部是空的,可以直接看到局部的天空,抬头望去时颇有些井底之蛙的感觉。

蓝色的天空变得狭小有边界,好像没那么高远不可触碰,给人虚假的期待感。

桑落握着手机,觉得自己真的是很没出息。

“Shang?”Mark的声音唤回了桑落的思绪,他转过头看到Mark拿着相机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用英文问他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

桑落笑了笑,说没有,让他别担心。

Mark点了点头,又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安排,如果有的话,可以离开,他已经参观完了。

桑落还是说没有。

Mark看了他两秒,放弃了委婉:“I noticed that you always check your phone,waiting for someone's message?”

桑落:“……”

不等桑落回答,他捏在手心的手机忽然开始振动,视线扫过手机屏幕,桑落神色有些犹豫。Mark了然地朝他笑了笑,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很自觉地走到一旁给他留出空间。

在电话即将自动挂断的时候,桑落还是按下了接通,将手机贴在耳边。

电话那边是周明轩的声音,桑落不意外,只是很意外他说季商没到凯恩斯。

“季商现在还在悉尼机场?”桑落神色微愣,他实在很疑惑一向严谨的季商怎么会因为丢手机而错过航班,滞留机场。

“嗯,我现在有事儿分不开身,没法儿去接他。”周明轩一边和他说着话,一边还在用英文让别人稍等,“你离得近,跑一趟。不然你哥丢了,有你哭的。”

桑落无语,心说季商那么大一人,不至于丢了,然而他还没答应,周明轩就挂了电话。

桑落在原地静默着站了几秒钟,然后转头用视线去找Mark的身影。

“Sorry,Mark,I have to leave now.”桑落说。

“It's okay.”Mark笑着冲他挑了下眉,善解人意道,“You don't have to be sorry,I understand she is important to you.”

桑落莞尔,对于Mark的误会他没过多解释,只是说了一句:“Not‘she’.”

不是她,是他。

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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