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在前面
我跟在后边
阳光的足迹显现
我们漫步林荫间
热爱的心跳狂烈
我亲吻你的额
告诉你不能分别”
阮君无数次在自己的演唱会上演唱这首歌,毫不厌烦。在一次的全国巡演演出里,将这首歌带给了中国的角角落落。
火得不能再火。
而这首歌,传闻是他写给旧情人的礼物。
酒吧的威士忌被人抿了大半,灯红酒绿的氛围像是坠入了地狱,那样诱惑人,又是那样致命危险。
宋卿手懒懒地搭着顶楼的栏杆,及肩的发有些毛躁,垂落在肩头,沾染上酒水。
楼下群魔乱舞,喧声四起,弥漫着酒味的空气让人迷醉而犯恶心。
他低着脑袋,像是在假寐,想起来了才喝一口酒。
“宋大影帝,别光想着喝酒啊。”
一人笑嘻嘻地从他身后走来,随意地将手搭在他肩上,调侃一样地说。
“不喝酒能干什么?”宋卿睨着他,轻佻地说,“——你?”
陈忱先是愣了一下,等宋卿仰头将酒水灌尽了才反应过来,“草”了一声,笑骂着:“宋大影帝这么不要脸,你家‘爱卿’知道吗?”
宋卿被那人拍了一下,也不恼,只是松散地痞笑:“或许……不知道?”
酒吧的灯光昏暗,他站在朦胧不清的黑夜里,暧昧的氛围在蔓延,明明是冷淡又戏谑的神色,却硬生生被人看出深情而缠绵来。
或许像他如此的人,情深义重更适合他。
“啧啧啧”陈忱开始贫嘴,“你说你这长相,简直是渣攻alpha啊……”
“那你呢?”宋卿没有理会他言语里的意思,抬眸看他,“你是娇憨omega?”
“草”陈忱是真忍不住了,吐槽道,“你这人是有什么毛病吗?见谁都要撩一下?”
“也不是见谁都撩。”宋卿淡淡地说。
陈忱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还是忍不住嘴贱:“诶,我告诉你啊宋卿,我是个百分百直男,纯直男!懂吧。别想打老子主意。”
宋卿得逞似的笑一下,说:“不至于饥不择食。”
陈忱:“…………”
总感觉这人早就在预谋着这一刻呢……
“算了算了,不和你扯皮。我是有正事要和你说的。”陈忱将他的酒杯倒满。
“偏要在这儿说?”
宋卿刚说完,酒吧里爆发出了一阵热烈而盛大的欢呼声,像是庆祝什么伟大的事情。
宋卿兴致阑珊地向下看。
只见吧台中央坐了个小男孩,面容精致,皮肤白皙,娇俏可人。像是奶油味的omega。
他赤着脚直接坐在了地上,腿上搭了把棕色的吉他。
那些贪婪的手疯狂向他靠拢,而他视而不见。
小男孩嘴上抹了些淡粉的胭脂,他在欢呼声和口哨声中戴上了麦,甜腻的嗓音从话筒传到顶楼。
“带来演唱《黄昏落下》。”
登时,台下响起了经久而热烈的欢呼。
不知是为了人,还是那首歌。
相比于一楼的欢呼雀跃,顶楼的空气就仿若冻结一般,无比僵持而凝固。
宋卿眯着眼,像只危险的猎豹。
他面色不善地注视着那个男孩,脸上的逗乐和调侃一下子无影无踪,连酒吧昏黄的灯光都柔和不了他的冷漠。
“额,那个……”
陈忱尴尬地开始挠头。
宋卿总算是移开了视线,背过身去,面色已恢复自然,只是依然冷淡。
他把玩着手里的杯子,静静地听那个男孩的演唱。
“你走在前面
我跟在后边
阳光的足迹显现
我们漫步林荫间
热爱的心跳狂烈
我亲吻你的额
告诉你不能分别”
少年甜腻的嗓音没有获得他的赞许。宋卿听了一会儿,慢悠悠地说道:“他的声音太腻了,不适合唱这首歌。”
陈忱没敢接话,正当他思考着如何才能结束这一酷刑的时候,这位爷又开始了评价。
“桑栎的感情太平淡,陈宏变调太多反而不好听了,勒勤没有唱出这首歌的内容情感……”
陈忱一言难尽。
这位爷吐槽的都是当今一线歌手……
他怎么敢接话? ? ?
万一尼玛的隔墙有耳怎么办? ? ?
他的职业生涯是不是要毁了? !
宋卿突然停下来了,他似乎是累了,揉了揉眉心,然后说:“这么多歌手,也就原唱唱得还行。”
陈忱一阵倒吸凉气。
作为这位爷的经纪人,跟着他混了两年之久,不被裁员的秘诀就是——不在他面前提起咳咳咳这个人。
两年来,他没有漏过一句话,也没有外泄的好奇心。而这位爷从没有主动提起过。
现在,他,宋卿,居然,自己,提起了,这位咳咳咳! ! !
陈忱:完了,要下岗了……
宋卿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笑着说:“怕什么?又不会辞退你。”
他垂着眸子,看不出是什么感情,只是语言里莫名带着点讽刺:“阮君唱得的确不错,是别人无法超越的。”
“只是……我觉得恶心而已。”
阮君的原创歌曲有很多,被誉为“高产高质量优秀音乐家”。而他的每一场演唱会,每次固定会表演的歌曲,必然是这首《黄昏落下》。
于是,这首被绯闻说是送给旧情人作为礼物的歌曲将宋卿的生活彻底搞乱。
但只有宋卿知道。这不是礼物,这是惩罚。
这是阮君对他彻彻底底地占有,是阮君在他耳边不停地告诉他,他是他的,不能分别。
他们都说,这是一首情歌。而这首所谓的情歌,是在宋卿彻底摆脱阮君的那一天完成的。
于是这成了独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心照不宣,晦涩悲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