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灵堂里,一张黑白遗照摆放在台面上。
那是个眉眼凌厉,五官透露着算计的男人,冰冷的照片也掩盖不住上位者的气场,可以看出生前的身份不简单。
遗像前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身穿黑色丧服,皮肤是毫无血色的苍白,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打下一片阴影,遮去浓重的乌青,眼角的泪痣令他多添了几分风情。
来吊唁的宾客把花摆在遗照前面,对何安慈说:“节哀顺变。”
何安慈轻轻点头,“谢谢。”
近看才发现是一张惊为天人的美貌,这位宾客晕晕乎乎地落座,跟旁边的几位宾客讨论起来。
“这是汪大少的人?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
“是汪大少养在身边的,很少带出去。”
“难怪瞧着眼生。”
有个知道内情的宾客听他们聊天,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对几人说:“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这男的一开始是汪家那个私生子的人,两人都快谈婚论嫁了,结果被汪大少横插一脚抢走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汪大少可是以后要继承汪家的人,那个私生子算个屁,换成是我也会选汪大少这棵大树。”
“可别这么说,人家现在今非昔比了。”
“那倒是,不过这小情人长得是真带劲,我都想玩玩。”
“小心汪大少从棺材里跳出来索你的命。”
何安慈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对着每个来吊唁的人鞠躬道谢,近乎麻木地重复这个动作。
按理说何安慈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里,又是那样不堪的身份,在场的人几乎都瞧不上他,可是那张脸却让人无法忽视,几乎上前吊唁的宾客都会被他的外貌所吸引,多看他两眼。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骚动,估计又是哪个大人物来了。
汪东朔生前掌握着全峰首港的资源命脉,商政两界都有人脉,光是今天来吊唁的大人物都数不胜数,很多都是在电视新闻里露过面的熟面孔。
何安慈给宾客递去祭拜的花束,身后传来嘈杂的动静,隐约听见人群里说了句“怎么是他?”
正要转身去看,从天而降的阴影如黑网般笼罩住他。
视野里的皮鞋黝黑锃亮,何安慈视线往上,先是包裹在西装裤下的修长双腿,再到高定衬衫和西装,紧接着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在看见汪野的一刹那,何安慈脸上褪去血色,后背不小心撞上台面,连带着汪东朔的遗像都震了震。
何安慈的呼吸都停了。
汪野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看着他,“小嫂子,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