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祁楼是在一阵嘈杂喧闹声中醒来的。
这些声音有些复杂,话语间都带着些许的幸灾乐祸。
有人说道:“这安公公怎么好好端的就落在了酒池里了?我估计这都是……”
那人话未说完,另一个人窃喜道:“所以啊,咱们也别太卖力了,人捞上来就好了。”
那人又道:“可别说,这安公公长的可真好看,这腰身,我抱着都酥了。”
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道:“可别乱说这些话,小心你的脑袋。”
“哎哟,统领大人,属下就是想一想,嘴上说说罢了。”
说话间,那人偷偷掐了一下安祁楼的腰身。
这一掐让他很不自在,顿时睁开了双眼。
掐人的侍卫愣住了。
其他人也被安祁楼突然睁开的眼睛给吓住了。
这吓了一跳倒是不要紧,要紧的是这手一不稳,就把刚从酒池里捞上来的安祁楼又重重摔在了地上。
一众侍卫吓得连忙跪了起来。
面前这人虽然是个公公,但是他在整个大雁朝,连皇上都是他的裙下臣。
安祁楼的屁股被摔的生疼,脑子里还有些懵,他下意识的问道:“要不然我再闭上眼睛,你们把我送回床上休息休息?”
侍卫们一听,吓的一动不动,加上他们的衣服都是墨绿色的,跪在那里就像一堆王八。
见侍卫们不动,安祁楼无奈,他揉着摔疼的屁股爬了起来,然后步履蹒跚的走着。
走了两步,他着实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一双好看的杏眼一瞄,伸出那带着酒香的纤纤玉手,随手指了一个跪在地上的侍卫,开口说道:“你,背我回房。”
那被指着的侍卫一愣,随后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公公饶命公公饶命……”
安祁楼眨了眨眼睛,他怎么也想不通,“背我回房”和“公公饶命”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
见那侍卫还磕着头,安祁楼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沉着一张脸,故作生气的威胁道:“不背,斩了你。”
那侍卫一愣,顿时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神情,起身来到了安祁楼的身边,把他背了起来。
侍卫常年习武,背一个瘦弱的男子倒也不费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安祁楼在他背上趴着时,那侍卫心里有些痒痒的。
果然。
安公公是妖孽。
.
整个大雁朝都知道安祁楼是个妖孽。
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孽。
他辗转游走在几位王爷、大臣和将军之间,世人都笑他是人尽可夫的婊.子。
中秋夜宴上,他穿着一袭红色衣衫坐在餐桌上,细长的双腿在衣裙下若隐若现,他赤.裸着双足,脚腕上带着银链子,在银链子上还有几个荼蘼花纹的银铃儿。
安祁楼嘴里叼着酒盏,一双媚眼如丝,好似有秋波流转,点了口脂的唇如三春之桃。
有些大臣见状忍不住摸了摸他那白皙的长腿,而他只是娇笑着将腿收了回去。
他目光撩人,只是他眼中的人,只有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他回眸,看向那喝着闷酒的帝王。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帝王拿起酒杯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后他厌恶的放下了酒杯,不在看半躺着桌子上的那袭红衣。
安祁楼并不在意。
他只是想得到这位年轻的帝王罢了。
至于帝王喜不喜欢他,与他无关。
如今他权倾朝野,这位年轻的帝王再厌恶他,也不得不满足他。
当夜,帝王的未央宫中,微月透帘栊,萤光度碧空。只见良宵灯光一点如豆,芙蓉帐暖,一度春宵。
这位年轻的帝王没有后宫。
或者说,他的后宫里只有安祁楼一人。
安祁楼不会同意他封后纳妃,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
他和那位年轻的帝王,都是配角。
还是他一本太监了的小说里的配角,所以也就懒得安排妃子了。
他本来是某网站的小说家,兢兢业业的码着字,满脑子都是御剑飞行,升级打怪,如何撩妹。偶尔中二一下,抱着屋里的手办喊着老婆。
唯一的缺点,经常断更,偶尔太监。开文频繁,完结甚少。
于是读者都称呼他为安公公。
所以安祁楼索性摆烂,开了一篇新文,将反派帝王身边的太监取名安祁楼。
果不其然,更新了二十万字后,他又太监了。
读者怒了,都纷纷诅咒他,早晚变太监。
为此,安祁楼无所谓。
反正隔着网线,又不可能跑到他面前来诅咒他变太监。
再说了,诅咒这种事,多半也不灵。
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坚持唯物辩证主义的安祁楼,才不信这些虚头巴脑的。
所以安祁楼太监的很心安。
可是……
谁知道一个月黑风高夜,屋里的屯粮都没了,于是安祁楼一个人跑到超市准备屯粮。
就在买了食物回家路上时,遇见一个流浪的老头,老头看起来有六七十岁,身后背着一个破旧大书包。
夜色下,老头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
安祁楼心软了,从超市的购物袋里拿出两袋面包给他。
老头接过面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他把破旧的书包打开,然后将面包放进了书包里。
就在安祁楼准备离开时,老头叫住了他。
老头道:“年轻人,看你如此好心,老头子提醒你,小心变成真太监哦。”
安祁楼:“……”
靠,给个面包,还出现幻听了。
不过让安祁楼欲哭无泪的是——他真的成太监了。
还是穿越到自己最新太监的那本小说里。
那个和他长相一样,又同名同姓的太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