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是我们的江东,你的志向,亦是我心之所向。”角觞共碰,周瑜望着孙策,如是说道。
“公瑾,如今觉得,为江东穷尽一生,和在庐江优游一世,哪个畅快?”孙策举起双耳杯,问。
“优游闲人何足称快,和你一起奠定江东基业,才最畅快。”周瑜舒笑,似答非答。
“他们都道是东风,只有我知晓,是你回来了。”
奈何桥边,周瑜迟迟等不到那已故十年的人。
“魂归来兮……魂归来兮…”冥府办差的鬼使们念叨着远古的引魂咒,从他身边飘过。
“周都督,劝您还是莫再等了。十载复十载,转眼百年过去,轮回的时机也一误再误。孙将军想必不愿见您苦等。”孟婆执杖过来,道。
“孟婆,瑜以为伯符并未入轮回之道。故而固执至此。且您也与瑜说,未曾见伯符过此桥。想必他魂魄滞留人间。江东基业瑜至今不曾放下,何况伯符本就是江东先主公,又谈何放下……”周瑜躬身一礼,却仍旧望向远处。
孟婆闻言,道罢,语或可遣鬼使帮忙找寻。
周瑜复又致礼,道:“多谢。”
“伯符啊,缘何迟迟未至……”他垂眸,喃喃自语。
九日后,忘川风浪大作,引渡人载魂的舟楫险些无法靠岸。
周瑜心中一惊:莫不是出事了?
他上前询问:“老伯,可需瑜助船靠岸?”
老者摆摆手,拒绝了。
周瑜就在一旁候着,竟在看清魂魄容貌时泪将决堤。
他抑制不住声音的轻颤:“伯符…”
“劳烦您特意渡他来,瑜无以为报。”语毕,躬身致谢。
他搀住孙策,往奈何桥另一边去。
引渡人已将残魂送到,便撑篙晃晃悠悠地回忘川渡口继续渡魂。
“伯符,你…你怎迟了这般久……”周瑜望着他沉睡的容颜,自言自语。
可他忘了自己还是损魂伤魄,犹待静养,行了几步路后,周瑜身形虚晃,护住孙策径直往石阶旁摔去。
如有实质般得疼痛牵扯到他的旧伤,仅呛咳出虚无的血水,意识便昏沉过去。
“周都督!”
冥台莲府。
“伯符…”周瑜心间郁结,眉心微蹙,梦境支离破碎,动荡不安。
“公瑾?公瑾?”孙策见他挣动不已,冷汗湿衫,焦急地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