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凄厉的嘶喊划破浓重的夜色,带着深沉的痛苦,让人脊背生寒。
鲜红的血液滴答而下,染红了雪白的衣襟,好像是开到荼蘼的花朵,艳丽而颓废。
“哟,可怜见的,这么疼吗?”一个油滑虚浮的男人,站在那里低头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青年,手上拿着钳子还沾着鲜血。一片指甲掉落到地上,地面上原本就还有一片,两片指甲上面都粘连着血肉,“叫的真好听,你再叫一个给我听听呀,不知道你在床、上是不是也叫的这么好听。”
被束缚在椅子上的青年,大口的喘息着,浑身都泛着青灰的惨白,连唇色都是淡到了极致,眼睛却是血红一片。
“你当初要是跟了我,不就没这回事了吗?睡一宿,老子给你二十万,怎么嫌少?”男人低下头,欣赏着青年痛到极致挣扎的样子,像极了被逼到悬崖无路可退的小兽。
即便是如此狼狈,这个青年也是极其好看的,一双桃花眼非常的勾人心神。
“是不是卓玉那个小杂碎给你的更多?或者他把你C的服帖了?”男人说完耸了耸肩,语气十足的不屑和鄙夷,还夹杂着愤怒,“一个不被承认的野种凭什么跟我争?”
“你……闭嘴。”青年忍受着剧痛瞪着眼睛,里面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宣泄着无边的愤怒。他和卓玉不是见不得人的关系,那个孩子对他就像是对待兄长一样,为什么让这个人一说这么不堪?人们常说佛眼看花,狗眼看屎。这人自己不是个东西,就觉得别人都跟他一样。
“怎么说你姘头两句这么生气?”男人一舔嘴唇,露出一个放荡又恶毒的笑。要不是因为卓玉,自己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被家族放逐,剥夺了继承权,现在成了整个景城上层圈子的笑柄。
他的家族现在陷入了恐慌,股票跌停,手上的项目接连出现事故,谈好的合作方都跑了。惹了路家和赵家,惹了卓玉,这日子是真他么难过。
他恨卓玉,恨他背后的路家。
男人俯下身,握住青年流血不止的手,开始抚摸。一寸一寸的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呵,这皮肤触感真好,比自己上过的那些明星都要好。还都说明星会保养呢,再保养也比不过这天生丽质。
在看指尖,血肉模糊一片,血液的红在这白皙的手上非常的好看,有一种妖艳血腥的病态美感。
“你别碰我。”青年激烈的反抗,比起刚才被生生拔掉指甲,这种抚摸,让他一阵一阵的犯恶心,他甚至顾不上剧烈晃动导致的手指撕裂一样的痛苦。可是双手都被绑在了椅子上,能够活动的空间几乎为零。
“这会儿不让碰啊,放心,一会儿一定让你跪着求我干你。”男人非常留恋那滑腻皮肤的触感,“你说,你要是被我上了,卓玉还会要你吗?”
青年浑身一抖,他绝望的闭上眼。眼前晃着少年清俊的眉眼,耳边是不断放大的一声一声的呼唤。
“云哥,你给我当家教吧。”
“云哥,你搬到我家来住吧。”
“云哥,我的年龄这么不能被你接受吗?”
云哥,云哥……
“怎么认命了?”男人毒蛇一般的声音将云述唤回现实。
青年睁开眼,将所有的惊惧压进心里,他没有那么懦弱,也不会轻易就垮掉。
男人盯着那双眼睛,突然牢牢的握住那只鲜血淋漓的手,拿起钳子,夹住中指上的指甲,不是一下子拔下来,而是缓慢的一点一点往下拉。拉倒一半,甚至还往回推一下,血肉在指尖被拉扯的一片模糊。
青年疼的双目失神,喊叫哽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好疼!他靠在椅子上,后脑一下一下的撞击椅背,发出“咚咚咚”的闷响。借由这个动作分散手指上钻心的疼痛,但是效果极其有限。
十指连心,疼痛瞬间蔓延了全身。周围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了,青年感觉呼吸困难,眼前发黑。汗濡湿了墨黑的发,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他不想哭,至少不能让这个人渣看见自己的脆弱,可是太疼了,眼泪不受半点控制。
他体质敏感,别人感受到一分的疼痛,到他这里会翻倍,甚至是翻几倍。自小就备受这种体质折磨,现在更是如此。
“别哭啊,我还没怎么着你呢,这不是平白让人心疼吗?”男人的腔调更为滑腻,听起来让人浑身不适。
青年已经没有力气了,疼痛攫取了他全部的精力,他感受到一阵一阵的麻木。
“诶,你怎么不喊了,我还想听你喊呢。”男人不满,说出来的话里带着满满的恶意,“云述,你求我,你求我,我就不让你疼。”
男人特别想听这个人求他,声音软软的,绵绵的。第一次在夜总会听见云述的声音,他从心里开始泛痒痒。他想听这个青年哭着求饶,那种场景光用想的就让他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兴奋。
过了许久,终于缓过劲来,云述睁开了眼睛,他看着面前的男人,即使过量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但是他眼中流露出的光确实倔强和刚毅的,与他柔顺精致的外表反差极大。
“啧啧啧,连瞪人的时候都这么漂亮,你说你怎么长的?”男人太喜欢那双桃花眼了,此刻赤红的双眼,还含着泪,有一种诡异的水灵灵的感觉,真他么带劲。忍不住伸手去摸,云述一偏头躲开了那只让他厌恶的手。
“钱举……你就是个垃圾。”云述恨恨的说,声音因为疼痛的原因有些颤抖和虚弱。
“哈哈哈。”钱举放肆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一股神经质的味道,“所以呢,你落到我手里,岂不是连垃圾都不如。”
说话间,他按了一下云述受伤的手指,云述再次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徒劳的在椅子上挣扎,束缚着手的绳子已经勒进了肉里。
钱举特别喜欢云述疼到极致的表情,漂亮的人,连痛苦都是赏心悦目的。
他会占有这个人,从里到外的占有。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想睡一个人,更多的是对卓玉的报复。得到云述,就能恶心死卓玉。
房门被推开,一个保镖走进来在钱举耳边说了什么。钱举眼神一亮,原本略显浑浊的眼神带着邪恶的期待。
那个保镖解开了束缚云述的绳子,然后将他的双手绑在一起。将人拉起,带到了另一个房间里。
云述强忍着浑身的不适,拖着沉重的身体,脚步蹒跚的跟着那个保镖身后。一进入房间,他的心思就一路下沉,他看到了他最好的朋友,同时也是他的同学兼室友——简殊然。
这次的绑架事件本来是针对简殊然的,云述不过是第一道饵,他心里清楚的很。原本还期盼着简殊然被保护的很好,不会被绑架,但是很显然他低估了这些绑匪的执着和能力。
好在他们还有利用价值,至少短时间之内不会被撕票。
他心中无比确信,卓玉一定会来救他。从第一次见面,卓玉救了他免受皮肉之苦,他们之间就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冥冥之中这种联系越来越紧密,无论如何也剪不断,他也不想剪断。
所以即使很害怕,很疼,他依旧充满了信心。
当屋子里只剩下他和简殊然,四下安静的让人心惊。简殊然给他简单的处理了伤口,至少不流血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让卓玉做了钱举那个人渣。”简殊然愤恨的说道,好看的五官扭曲在一起。看着云述手上的伤,他心疼的不得了。他自然知道云述的敏感体质,刚刚处理伤口的时候,云述咬着牙一声没坑,可是任谁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份强大忍耐下的剧痛。
这么严重,皮肉翻卷、撕裂,血流了满衣襟都是,太触目惊心。现在条件又不稳定,如果感染了会很麻烦。
绑架他们的主谋不是钱举,这个人却是这里最为危险的存在,因为他对云述有险恶的用心。
“你别老鼓动他动刀动枪的,卓玉还是个孩子。”云述不赞同好友的这种说法,他希望卓玉能够走出过去,活的单纯一点。
“怎么心疼了?”
“那孩子招人心疼。”云述不觉的有什么,他一直都心疼卓玉。
“话说,你跟卓玉是怎么认识的?”四下无人,安静的让人心生不安,简殊然随意的聊起,分散一下注意力,也许伤口就没那么疼了。
“今年四月,咱们学校组织去郊区的福利院做志愿者,你当时有事没去,我就在那里认识了卓玉。”云述缓缓的叙述他们见面的经过,声音很轻,也很舒缓。
桃花满山的季节,微凉的天气,和缓的春风,空气里弥漫着桃花甘甜的香气,他在城市边缘的小镇,遇到了那个清冷,但是很善良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