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在我的房子里迅速扩大了自己的地盘。
一天,我问他是否可以洗洗衣桶里的衣服,不仅是衣服,就连更衣室里的衣服都按颜色和长度整理得一干二净,就连放在干洗店忘记了的吹风机也不知是怎么知道的,他勤勤恳恳地找了过来。问阳台上落满灰尘的酒瓶可不可以扔掉的第二天开始,分类回收也成了他的分内之事。
又问什么时候可以用冰箱里的食材,我暗暗期待着厨艺,说尽管用……说实话,料理真的不行。所以我只让你做点吃的吃,我就像平时一样吃在外面买来的或打包的食物。
就这样,在和日照相处两周后,我改了主意,和他住在一起比我想象的要好。
平时的日照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在这房子里,存在感非常低。在我和他说话之前,他不会主动和我说话,除了打扫卫生之外,他很少从房间里出来。虽然说过“不要碰笔记本电脑,可以随便看客厅的电视”,但日照从没有打开过电视。
可能是因为寄人篱下的负债感,日照越来越把精力和精力投入到了家务上。我也会偶尔下班打包两份晚餐带回家。
就这样,我们一起坐在餐桌旁吃晚饭的日子越来越多。
日照仍然在我这边不搭话就沉默,但不管怎样,餐桌对面有人相对而坐,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我比想象中更快地适应了有同居者的生活。
那天也是和往常一样下班的路。
“有不能吃的鱼吗?”
我一边给日照打电话,一边走进了我经常光顾的寿司店。接电话的日照给出了我意料之中的回答。
“鱼?没有不能吃的”
“我请你吃晚饭。不要做饭。“
日照没有什么忌口的食物。挂断电话后,我突然想到了。其实不是没有不能吃的鱼而是还不知道。
这是一个合理的猜测。吐司中夹的牛油果也是不久前第一次吃。
正如我所料,日照看到打包过来的寿司非常喜欢。感叹词和道谢比平时更亲切。
心情舒畅地面对面坐在餐桌前,但一如既往地没有对话。
想想看,日照首先和我说话的只有问我做家务的权限的时候。在酒桌上,说话还挺投机的……可能是因为搬家那天太冷淡了。我不知道他是否认为我不愿意和他说话。
结果我先开口了。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
日照已经吃掉了一半的寿司。嘴里有食物,抬起头来,脸颊鼓鼓的。
“那天你为什么联系我?”
“?”
“说实话,我以为你打电话是要借钱。”
一边用餐巾擦嘴,一边眉开眼笑。这是被很多人指责的部分,但我把想说的话当成玩笑一样说,让人混淆。因此,日照似乎也被搞混了,分不清我的话是不是开玩笑。
日照看了我半天,迟迟不回答。小家伙居然不回避视线。首先自然地转移视线的是我这边。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吞咽动作。
把嘴里的食物完全吞下去后,日照才勉强开口。
“不是为了钱……”
“我知道。”
“你不是给我号码了嘛。”
“我?”
我回忆了一下,不记得给了他自己的号码。
“啊,名片?”
我问了一下,以防万一。日照点了点头,而不是回答。
那个真的是随便给的。你是个没有过社会生活的人,才会有这种错觉。在自己陷入困惑时。
“就是,想起来了,就联系了。”日照又说。
就像我直接给了名片一样,日照也直接联系了吧。
我含糊地接受了一顿饭,刚放下筷子,日照就勤勤恳恳地清理餐桌上的残骸。本以为就到此为止了,但这次却走到水槽前,开始拆煤气灶。
“你干什么呢?”
“我要把这个打扫干净……”
我一生中从未想过。煤气灶也需要清洗。
“别管了,反正帮办阿姨来了。”
正在擦煤气灶油污的日照默默地放下了擦拭的东西。然后过来,又乖乖地坐在餐桌前。仰望的目光在问“为什么”,但我没心情解释。
我不希望饭后能和蔼可亲地交谈,但我更不希望饭后都吃完了,就像事情都办完了一样。但是对话的节奏已经被打断了,也找不到什么好说的了。叹了一口气。
“进去看看。”
“嗯……”
这一次,日照坐的位置上白忙活了。好像有什么要说的,那天日照竟什么也没说。
直到第二天,我才知道他要对我说的话。
“喂,阿姨,您要多少钱?”
听到那句话的一瞬间,白泄气了。是这个吗。我很快就猜出了日照这句毫无脉络的话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你要我把那笔钱赚了吗?
也许是从高高的眉毛里读出了心里话,日照惊慌失措,结结巴巴地辩解。
“我连房租都不能给你……所以才这样,我不是要什么,我就想,都由我来做怎么样……”
以田螺姑娘自居。的确,日照现在提供的劳动力远不止压榨微不足道的月租。
“你是不喜欢欠债吗?”
面对我的问话,日照露出了不清楚的表情。好像没怎么想过。
“好吧。我会让你从明天开始别出来。”
“哦,真的吗?”
可能是认为这是一个过于快速的决定,即使本人邀请了,日照也能明显看出慌张的样子。
帮办阿姨马上在电话里说了。就这样,在没有大矛盾的情况下工作了3年的人一夜之间就辞职了。
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问题。
也许我们可以继续这样生活。
日照自此做着比以前更多的家务,我每次下班都会打包两人份的晚餐……有一天,我把晚餐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而不是餐桌上,这样可以一起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