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沐阳没想到4年以后还能和淡了联系的室友见面,而且还能同住一片屋檐下。
天气很冷,是深冬了,刘沐阳把脸埋进围巾里,裹紧了外套,在门口等屋里的人开门。那扇门打开了,一个穿白色毛衣的青年微笑着说:“不好意思,久等了,请进。”
那样温柔清脆的声音让刘沐阳觉得很熟悉,不会吧!刘沐阳慢慢抬起头,那人已经侧过脸,视线也已经不在刘沐阳身上了。刘沐阳看见青年微微上挑的眼角,还有肉乎乎的脸颊,以及唇下的黑痣,真的遇上了以前的大学室友,还是如今关系最不好的一个—方维。
他和方维早在四年前就没有联系了,准确来说是方维单方面断了和自己的联系。方维是个冷淡的人,很爱干净,喜欢独来独往;而刘沐阳是个阳光少年,平日里最喜欢和好友混在一起。刘沐阳和两个室友在一次邀请方维吃饭,试图和方维拉近关系被拒之后,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和方维保持距离。就像其他两个室友说的:“方维或许真的喜欢一个人,况且我总觉得我们大老爷们不适合和他一起玩。”
不过,四个人关系的转变发生在大三的下学期。刘沐阳打篮球回来,一身的汗,正准备冲个澡,看见方维缩在床角里微微发抖。刘沐阳凑近一看,这人嘴里呜呜咽咽的,眉头皱在一起,碎发也汗湿了。
刘沐阳清了清嗓子,轻轻问他:“方维,你怎么了,哪里痛吗?”
方维的手紧紧按着腹部:“可能是……阑尾炎。”
刘沐阳二话不说背起方维就要走,方维疼得说不出话来,在刘沐阳背上并不配合,扯着刘沐阳的衣服。
刘沐阳又轻轻放下人:“你是真的讲究,我从没见过你这么讲究的男的。”刘沐阳去自己衣橱里翻出一件干净的衣服套上,再背起方维,临走时还带上了方维的手机。
方维一脸疑惑,莫名其妙被刘沐阳骂了,又疼得迷迷糊糊,委屈得整张脸都红了。下楼时,碰上了另外两个室友高智和王文斌,两个人得知方维生病了,也一起陪同去了医院。
方维的妈妈已经到了医院,方维给她打电话说可能犯了阑尾炎时,她还在公司上班。匆匆忙忙赶来的路上,刘沐阳用方维的电话让她直接来医院。方维妈妈很感谢这几个帮忙的同学,说过几天一定要请刘沐阳几个人吃饭。
手术做完以后,方维的眼睛在床边的几个人里左看右看。高智合理地猜测了一下:“找刘沐阳?刘沐阳在厕所呢。”
刘沐阳听到有人喊他,洗了手甩了甩就来到床边:“好点了吧?”
方维点点头:“我那个时候想说的是我给我妈妈打过电话了,我也没有让你换衣服,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你们送我过来,我很谢谢你们。”可怜的方维,手术前麻醉的时候一直在想刘沐阳的话什么意思,终于想通了以后已经不能动了,他暗暗决定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刘沐阳自己没有嫌弃他,况且刘沐阳的味道很有男子气概。
刘沐阳挠挠头,有点尴尬,还有一点开心:“没事,嫌弃也没事,我自己也嫌弃,你好好休息。”
因为这次的事情,方维渐渐和室友走近了一点。大四的一年是宿舍里最和谐的一年,四个人会时不时一起聚餐。高智还会顾虑方维的口味,吃火锅的时候点鸳鸯锅,想当初他们三一起吃饭什么时候怕过辣。方维也会嘴馋,虽然吃不得辣还是会试一试,然后辣得眼睛鼻子通红,像急眼的兔子。刘沐阳殷勤地给兔子倒饮料,防止他乱蹦乱跳。王文斌总会忍不住调侃:“你们俩简直是护花使者。”方维每次听到这些话,就会害羞低头,手不安地转杯子。
刘沐阳大手一拍王文斌的脑壳:“你长得有方维好看吗?有的话我也可以护着你。”
王文斌被刘沐阳恶心到了:“去去去,谁要你护?”
毕业以后,刘沐阳本以为四个人是一辈子的好兄弟,没想到从四年前的同学聚会以后,他就再也联系不上方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