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煦躺在床上,感觉眼皮特别的沉,头部以及左臂像是被车轧过似的,疼得要命。
他努力地睁开眼,看向白得没有一丝生气的天花板,有些恍惚自己现在究竟身处何地。
“醒了啊?”床边的白衣护士见到姜煦转醒,用手指撑开他的眼皮仔细观察了下,然后转身就去办公室里叫来了主治医生。
“我……渴……”姜煦张了张唇,似乎记起了自己昏迷前开车与别人相撞的画面,可是在那之前发生的事情,却完全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来。
主治医生进到病房,拿起病床旁挂着的病历本翻看,“姜煦是吧?头和手臂有什么感觉?还疼吗?”
姜煦点头,在护士的帮助下慢慢坐起上身,随后就着对方的手低头抿了一口温水,“谢谢。”
接着又把视线挪回到了主治医师的身上,“疼,但是是能够忍受的那种疼。”
“嗯,我看了你的报告,左臂骨折,伴随有肌肉挫伤。头部虽说撞击到了硬物,但从拍的片子上来看,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当然,后续还得再住院观察。”
“好的,”姜煦瞄了一眼主治医师的姓名牌,“谢谢钟医生。”
等到钟医生离开,护士才又拿着未开封的吊瓶走到姜煦的病床前,安抚他道:“你老公下楼给你买吃的去了,别急。”低头与他核对吊瓶上贴着的标签,“姜煦,25岁,对吧?”
“老公?什么老公?”姜煦一下抓住了护士话语里的关键,“你在说什么呢?还有,我才21岁,不是25。”
这下轮到护士傻眼了,“嗯?上面的年龄不是根据你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登记的吗?”
恰逢此时,姜煦的母亲陈芳走了进来,听到他们的对话,“臭小子,脑子被车给撞傻了吗,还21?你都已经工作三年了,还21呢?”
“啊?”姜煦疯了,“我不是刚上大四吗?怎么就工作了?”
至此,在场所有的人都觉察出了不对劲。
……
一阵的兵荒马乱过后,通过姜煦的主治医师与专程叫来的神经科医生的共同会诊,得出了最终结论。
姜煦失忆了——失去了近四年的记忆。
“没事,可能就是暂时的应激反应,过段时间就能都记起来了。”钟医生临出病房前,如此地宽慰姜煦与陈芳。
然而陈芳依旧担心得不行,在姜煦的身旁不停念叨,“怎么就失忆了呢?你还记得我是你妈吧?”
“哎呀,刚刚医生不是说了只是失去近四年的记忆吗?你又不是在这四年才是我妈的。”姜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有些佩服陈芳的脑回路。
他从小粗神经惯了,没觉得失忆这事能有多大的问题,最多可能就是会影响现在从事的工作。
不过他说的这话,听到陈芳的耳里,倒是提醒起她另一件事,“儿子,那你不会忘了自己已经结婚了吧?”
“结婚?和谁?喀嚓——”姜煦满不在乎地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不会是倩雅吧?我这四年里,追上我的女神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一个gay,还想娶人家宋倩雅。”陈芳也丝毫不客气地与姜煦互怼,母子俩惯常喜欢这么没大没小地说话。
“啊?gay?”姜煦又一次傻了眼,“我纯纯一直男,从小就看大波美女的,怎么可能是gay。妈,你别吓我。”
“我还吓你呢?明明是你在吓我,下班回家开个车还能撞失忆了。反正等会你老公来了,我就回家,懒得多管你。”
老公……今日里第二次听见这个称呼。
姜煦觉得这事对他的冲击程度,完全大过于车祸失忆。
正说着话,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眉眼深邃的英俊男人推门而入。
姜煦见后立刻笑得前俯后仰,“你丫来探病穿这么正式干嘛?我只是出了个车祸,又不是死了。”
“呸呸呸,臭小子说什么晦气话。”陈芳一边教训姜煦,一边站起身,准备接过男人手里拎着的东西。
然而男人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婉拒了陈芳的帮忙,“不用,妈,我自己来。”
“妈?”姜煦惊得下巴都掉了。
他怀疑自己已经不是失忆这么简单了,肯定是精神错乱,或者穿越到了平行时空。
不然为什么,他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会叫他自己的妈为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