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简摸到身边人那片温软的皮肤时,差点没惊得从床上跳起三丈高。
即使醉宿后的神智再怎么不清醒,他的大脑还是以惊人的速度判断出,他和一个不明身份的男人,此刻正赤身裸体亲密无间地睡在酒店的大床上。
而腰间酸涩的钝痛,已经让他震惊到完全失去了掀开被子确认一下的勇气。
那个人八爪鱼一样缠在他的身上,脑袋抵在他的肩头,从霍简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对方饱满光洁的额头和垂下去的浓密睫毛。
那熟悉的轮廓让霍简的心脏急促地跳起来,他屏住呼吸,哑着嗓子喊道,“济川?”
那个人不满般哼唧了一声,不安分地将整个身子都压过来,他光滑温热的皮肤贴到霍简身上,呓语一样闷声道,“再睡会儿。”
这句话如惊雷直接在霍简耳边炸开——这个嗓音,这个腔调,除傅洵舟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这一刻霍简甚至觉得,哪怕他昨晚随便从大街上拉一个人,可能都不会再比现在的情况糟糕。
因为是任何人躺在他旁边,都好过是傅济川的弟弟。
他暗恋了近十年的傅济川,的亲生弟弟。
傅济川要是知道自己睡了他的宝贝弟弟,将他大卸八块跟他绝交都是轻的。
霍简深吸一口气,忽视某处异样的痛感,咬咬牙用力把他从自己的身上推了下去。
他踉跄着赤脚踩在酒店厚实的地毯上,快速穿上自己还散发着酒气的衬衣后,皱着鼻子回头,刚准备拿起一旁的裤子穿上溜之大吉,就对上傅洵舟漆黑的眸子。
傅洵舟微微偏着头,神色还带着些刚睡醒的茫然,他用听上去非常无辜和纯洁的语气看着霍简轻声道,“霍简,你还疼吗?”
这句话里的深意让霍简的脑子“嗡”地响了一下,脸也以光速烧了起来。
他甚至顾不上去穿裤子,恼羞成怒地抓过手边的白色薄被砸到傅洵舟身上,“别看我。”
傅洵舟却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甚至还拿过床头的枕头递到霍简面前让他砸。
这幅温顺又乖巧的样子十分具有欺骗性,要不是非常了解他,霍简几乎就要相信他是单纯想帮自己泄愤了。
果不其然,在霍简准备推开他的前一秒听到他差不多一字一顿慢吞吞的声音。
他脸上满是愧疚,语气里却没有一点儿反省的意思,“对不起,我以为你喜欢那样的。”
霍简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猛地炸开了,他再也无法维持自己勉强装出来的冷静形象,咬牙切齿道,“闭嘴!不准看我!”
傅洵舟听话照做,乖乖闭上眼睛。霍简仍觉得不够,他虚张声势恶声道,“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说完他狼狈地匆匆套上裤子,勉强定下神来,才开始和傅洵舟划清界限,“昨晚的事情是意外,你不准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哥,听到没有?”
听到这句话,傅洵舟猛地睁开眼,白色的薄被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滑落,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委委屈屈地盯着霍简的眼睛,抱怨般低声道,“霍简,你昨晚咬得我好疼。”
他的表情非常认真,好像不是在讨论什么少儿不宜的话题,而是在评价街角的路灯不该这么刺眼。
当然路灯是该有的,也是该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