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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烂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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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更新时间:2023-05-29
一个苗族少年的梦想和他对大明星的爱慕之情。阿沅出生在湘西州凤凰县,离香港有着遥远的距离。然而,他的心却被香港的明星彭菲林所吸引。当时,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男生,穿着一件球衫,看到了彭菲林的广告短片。彭菲林的宽肩长腿和侵略性极强的脸,让阿沅的荷尔蒙爆棚。从那一刻起,彭菲林成为了阿沅的梦想。然而,香港和苗疆之间的距离是永远无法跨越的。阿沅独自在长沙念书,但他的心却一直在追随着彭菲林的足迹。最终,他决定追进娱乐圈,成为彭菲林的同行。
HE
娱乐圈
都市
第一章把他删了

I have loved you,

我爱过你

I did my best.

我尽力了

〔*flashback〕

离开长沙的前一晚,彭孟沅像看电影一样做了很多梦。

梦的开头是少年时期的彭菲林。

那应该是2015年初,刚满十五岁的彭菲林作为代言人给世界一线极限运动品牌迈斯拍摄广告,在新西兰94号公路上迎着夕阳长板速降。

南半球的炎夏,柏油路上热浪攀升,镜头中的太阳变成一个刺目光点在沿路树林中间高速穿行。

彭菲林弓身踩在长板上,戴着漂亮的白色头盔,护目镜遮住半张脸。

速降60km/h,橙粉色日落下少年的四肢白皙修长,身上略显宽大的短袖在疾风中翻飞鼓动。

彭孟沅永远忘不了那支广告片的每帧画面——那是自己欲.望的伊始,他一切犯罪的源泉。

银幕熄灭。

光线再次亮起,出现在银幕上的是彭孟沅自己。

那是一个午后,穿轻薄校服夏装的自己弓背坐在教室中央,埋首淹没在桌面上大摞的练习册和课本中。

天气热了,天花板上的吊扇老化严重,转动起来半死不活的吱呀声让人厌烦疲倦。

他右手还握着笔在算题,左手腾出从桌洞里摸出一个缠着耳机的银灰色iPod shuffle。

平头塞放进耳道。

长沙入夏时的阳光,四周和他穿着一样校服的模糊人影,用中性笔演算过千遍万遍的公式定理,都随着提示音后流泻而出的金属躁响,逐帧变暗,直至银幕里的光线再次熄灭。

然后银幕上出现了久违的母亲彭慧。

彭孟沅也记得那一天,2017年7月20号。

彭慧从医院下夜班,进门的时候眼眶暴红,下睑翻出,脸庞两边素来光洁的颊肌变得紧绷,最终还是忍无可忍,把怀里的皮包对着沙发上的彭孟沅猛掷而出。

包里有个彭慧用来泡枸杞的不锈钢保温杯,磕在他头骨上的时候发出闷响。

彭孟沅没有伸手去揉,只麻木地垂着眼皮,更没有抬头去看彭慧。

镜头里的彭慧真的很瘦,过瘦的人总是显得头大,发抖的时候像汽车仪表台上放的那种拨一下就会摆动起来的大头弹簧玩具。

她急促而愤怒的呼吸声放大,光线也跟着熄灭了。

光线没有再亮起来,银幕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然后碧绿的伊萨尔河像瑰丽的矿石颜料一样从原本光线发生的地方冲涌出来。

漩涡,他被冰冷的河水整个包裹,丝丝没顶。

彭孟沅在河水中听见一些声音。

一些混乱的,让他怔忡不安却万分笃定的声音,因为那是能够从某段不远的记忆中分离而出的音轨。

他分辨着……

坚尼地城马路上红绿灯嘀嘀的喇叭声,有轨电车停站的时候发出的叮叮声,站在西环泳棚上时脚下翻涌的海浪声,摄影机运转的嗡鸣声。

然后是梦开花结果的声音。

两个人肢体.交.缠的声音,布料摩擦、身体抚摸的声音、港岛的暴雨、八号风球、哭声......

以及,最后梦腐烂的声音。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枕头又湿了好大一片,彭孟沅盯着看了几秒,又疲倦地移开视线。

*

今年长江流域的雨季来得早,降水量也相比往年大得多。四月初开始到现在的六月,整个长沙城几乎天天泡在雨水里。

跟着千万长株潭人民的棉被一起霉掉的还有彭孟沅家里的咖啡豆。

近半年来睡眠太差,再加上休假没有上镜需求,彭孟沅已经很久都没有再碰过咖啡了。今天眼睛实在肿得厉害,他下午还得配合综艺节目组拍几组镜头素材。这种情况下只好拿这个救救急。

最后还是在冰箱里找到一盒拆封的冷萃浓缩液,大概是前段时间谷星露塞进去的,日期还有三个月。

他撕开两颗浓缩液,加冰水兑了一杯清咖。口感上肯定不如现磨,但这会儿有总比没有好。

这次要去的综艺要在外面呆至少两个月,他只给自己留了不到一天的时间收拾东西。

事实上也没什么可带的,衣物带贴身的就足够,别的都是由品牌方那边按照他的身型数据搭配好了送过去,他自己的私服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他昨天去医院找处方医生开了点安眠药和谷维素,这些才是要带走的必需品。

谷星露吃着包子进门的时候刚好是上午八点半,客厅中央立着已经整理好的箱子,上面放一个独立的黑色旅行包。

她知道这就是彭孟沅的全部行李。

“全部都收拾好了?”谷星露惊讶地嘬了一口手上端着的燕麦豆奶,接着嘴里含糊不清地问彭孟沅:“哥啊,你这......你今天几点起的呀?”

彭孟沅回答说五点钟。

其实是四点十分不到,他几乎没有犹豫地向后取了整,让这个时间听起来正常不少。

最近彭孟沅都是到这个点就醒,睁眼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收拾完行李他坐在沙发上合眼养神,旁边的小木几上现在还放着喝了一半的清咖。这已经是第二杯。

“好早喔。”谷星露呐呐地感叹,然后脑子里卡了壳,突然不知道下面该接什么话。

她和彭孟沅真的是好久,好久没见了。

谷星露和彭孟沅是高中同学,高中毕业后又碰巧在同一个大学城里读书,后来彭孟沅和现在的演艺公司签约的时候她刚好在愁找工作的事,所以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的助理。

彭孟沅日常的社交活动十分贫乏,朋友不多,平日里跟他能算得上亲近的人大概就只有助理。

但这一次谷星露也有快半年没见到他人了。

半年前彭孟沅的母亲彭慧过世,那个时候他正在拍的电影正好杀青,从香港回到老家凤凰处理完后事,状态一度变得很糟,于是就一直休息到了现在。

这半年里彭孟沅几乎不见任何人。

“哎!”谷星露想起什么,把脸抬起来,“哥你起这么早肯定还没吃东西吧?我给你带了好吃的黑猪肉包子,这家店不放大葱……”

她说着毛手毛脚地要把左手腕上拴着的那一袋沉甸甸的食品塑料袋撸下来。

“谢谢小谷,我吃过了。”

“……哦。”谷星露又卡壳了,只好把包子重新拴回手腕上,坐在彭孟沅对面继续喝豆奶。

她咬着吸管对彭孟沅的脸发好一阵神,后知后觉地惊呼起来:“眼袋?”

谷星露伸手去轻轻碰了一下彭孟沅的眼周,反复确认不是光线引起的视觉误差,心疼地重复道:“好严重的眼袋呀......”

这下上镜可麻烦了!

“嗯,有点没睡好。”彭孟沅疲惫地捏着眉心,另一只手伸去拿剩的半杯咖啡。

他本身就是相对容易水肿的体质,昨晚昨晚做梦的时候又流了不少眼泪,不肿才怪。

“都这么久了,还睡不好吗?”

谷星露记得去年底彭慧刚去世那会儿彭孟沅就整宿睡不着,她陪他去医院看医生也拿了药,只是没想到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彭孟沅的睡眠还这么糟糕。

不是说母子关系很差吗......谷星露咽回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疑惑,担忧地重新上下打量着彭孟沅。

她哥一向自律,身材本来就清瘦,现在又凹进去一大圈,脸色也差,再这么下去真成纸片儿了。

“要不,我们还是把综艺推了吧,反正咱们现在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到处跑通告刷脸了,再休息一阵也行的。”

彭孟沅只是沉默地摇头。

手头的综艺是去年十月就谈好的,当时他还在香港和彭菲林一起拍《坚尼地城》。

那时候很多事情都还没发生,他也没动过想要休息的念头。

现在才说要退出,节目组临到开拍了还得去重新找人补位。

但推不掉的主要原因还是,这个综艺的pd是龙新华。

龙新华是现在国内口碑最好的综艺导演。

现在的娱乐产业正值井喷,大把国综都着急出成绩、赚快钱,热衷于恶意剪辑去制造没有营养的鳌头。而龙新华做的节目无论是在原创策划、镜头字幕、还是后期的剪辑配乐都要领先国内同类产品一大截。

彭孟沅和龙新华认识实属偶然,龙新华一开始关照他其实是因为一些巧合:

他们都来自凤凰,确切一点说,他们都是家族世代生活在湘西州的苗族人,甚至他们还从长沙的同一所百年中学毕业,考入了同一所电影学院。

彭孟沅当年拿的是高考的纯文化分数上的中影,录取专业是文化产业管理,大三上才开始辅修表演,不能算是非常正统的科班出身。再加上他的外貌条件在娱乐圈算不上是很突出,经纪公司前期给接的戏以网剧配角为主,大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班底,更遑论有上大银幕的机会。

如果不是那个时候龙新华帮忙引荐,彭孟沅几乎是不可能拿到那部《银河》的男一号。

他是因为那一部《银河》成为了北鼎奖创立以来最年轻的影帝,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才算得上是双脚踏进了这个电影圈子。

除了要还龙新华的人情,这个综艺还是在他的家乡凤凰拍,是半个公益性质的节目。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推辞。

彭孟沅心不在焉地安慰道:“这个综艺的节奏慢,不会太辛苦,别担心。”

“……好吧。”谷星露摸摸鼻子。

刚才最多也就是过个嘴瘾,她当然知道以她哥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推掉这个综艺。

“那今天下午如果还消不掉,我就打招呼让化妆师和后期多费点心了。”

“好,辛苦你。”

第二杯咖啡也喝完了,彭孟沅起身去洗杯子。

“哦还有——哥。”谷星露突然又想到什么,伸长脖子从沙发后面探出头。

“什么?”彭孟沅背对客厅,拧开流理台上的水龙头。

“菲……彭老师这半年一直在微信找我打听你的消息。”

水流声戛然而止。

静了半晌,彭孟沅问她是哪个彭老师。

“彭菲林呀。”

谷星露心虚地咽了下口水,支吾两秒,照实说:“因为你说不想有人打扰,我就只说了你在休假。”

“然后……他让我联系到你之后再给他回电话。”

水流的声音又响起来。

“把他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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