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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更新时间:2023-07-14
在2076年4月,超新星爆炸导致地球生物面临大灭绝,人类在进行反抗,而外星文明则在进行战争。而始作俑者则在逃离现场。然而,李乐只是一台家政型仿生机器人。尽管如此,他仍然必须硬着头皮站在宇宙舰队的总指挥官面前以完成最后的任务。"您好,能让我回家工作吗?"李乐问道。"这是我的船。"指挥官回答道。"那又怎样?"李乐问道。"这艘船上所有的机器都是我掌控的。"指挥官解释道。
剧情
甜宠
架空
HE
第一章最后的工作

最后的工作必须抓紧时间完成。

又是一串铃声响起,睫毛颤动,平静的深褐色眼眸睁开。坐在门边的男性苏醒。他抬起胳膊,借着清晨阳光,总算发现了那个困扰自己很多天的螺丝断口。

对于机器来讲,十八岁高龄已经让他不得不“服老”。

阳光透过玻璃窗,穿越玄关,点亮被烧毁过的的黑色发丝。这里除了自己,一切都仿佛和三年前……甚至十年前一样,充满温暖与安全。

木制地板与暖色墙纸相接,一直通向客厅。在那处,白色桌布正随着微风晃动。浮灰升起,又落在曾插满鲜花的花瓶上。

他侧头,看向玄关挂着的全家福。里面人微笑着,是他、女主人李文卉与她的孙女李琦。

一枚绿色灯环从咽喉处亮起。

电量已充满。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一秒不差,可每天早晨都会响起的滴滴声却没有到来。

机器人缓慢转头,骨骼间咯吱作响。他看向闹钟,后知后觉意识到它不会再响了——和这间房子里坏掉的二十一件物品一样,这枚银色小盒子也在集体融化后的第三年,完成了它最后的工作。

剩下的电器将会在什么时间退休?

黑色家居服窸窸窣窣,抱着这样真诚且坦然的疑惑,他站起身,拔下身上连接着的充电线,将闹钟放进全家福旁的橱柜里。

十年前,李文卉将他从清仓折扣卖场接回家,让他这台性能落伍的家政仿生机器人有了自己的工作,和运作的意义。

而现在,总算到他完成最后工作的时候了。

合上这扇电器坟墓的门,他一路走到二楼右手边第一间,李文卉的卧室门口。

他敲敲门:“早上好,今天是2079年4月20日,星期四,上午七点三十五分,您该起床了。”

卧室里没有回应。

房门很快识别出他手腕处的身份认证,亮起【您好,HBRMIC829017032x】字样,自动打开。

室内一尘不染,窗户紧闭,被褥平整如新,没有丝毫生人的痕迹。

没有人类在这里。

他扫视一圈卧室,走向破旧的墙面地图,在画着“家”的地方覆盖上一层新鲜的红叉。

“西北方向主路边缘无痕迹。”

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也被他画下一个红叉。

“市医院无痕迹。”

他一边平静地自言自语,一边在各个地方涂画,远远看去,整张地图被一圈红色填满。

很快,他就标记完了所有周边的人类痕迹——全部都是无。

于是他将目光移向这斑驳地图的左上方,一处稍远,但依然空白的区域:李家蛰河村。

那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村子,他本来打算排在最后。对于城乡接合处来说,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得快去快回,才能赶得上回来充电。

不过对于他来讲,或许已经到“最后”了。

正计划着,窗外突然响起一阵尖锐声响。他微微侧头,而后平静地意识到——是车。

上午七点四十分,自动定时的远程操控车库正在启动。大门很久没有维修过,慢吞吞升起时,焦黑变形的门框便挤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自动驾驶车辆后轮旋转,顶着炸毁的车身,与生生焊在地面的车底对抗,发出临终般的刺耳声响……最终却只是徒劳挠了挠地。

如果是三年前,女主人李文卉此刻应该已经坐上车出门了。已经七十多岁的她被返聘多次,仍然工作。街坊邻居们总劝她退休,享享清福,她都以微笑岔开话题。

一面回忆,他一面在地图上标记下地点,预估出几条线路,将移动电源与自己的充电设备放入背包,双肩背好。开门,下楼,锁好大门。

在门口这方小小庭院里,老太太最喜欢的花草已全部枯萎。草坪彻底成为干地,无论他怎么浇水或是播种,这片土地都未再孕育一株生命。

四周全都是静悄悄的,没有草动。他想起来前段时间邻居家的墙闷响好几周,也在昨天彻底塌了。

方圆百里,听不到除风以外的声音。

此刻,天空上挂着一道紫色的光,炫目多彩,像是毛笔饱沾着金属研磨出来的颜料,向天空潇洒挥出长长一笔。

这是地球,却又和三年前的地球不一样。

今天是个很特殊的日子,他打开庭院铁门时心想,一切的源头,恰好就是在三年前的今天。

那天夜晚,他正将垃圾丢出院外,猛地感到天色亮了不少,便下意识抬头看。

一……二。

天空上突然出现了第二枚“月亮”,甚至比原来的那轮弯月更加明亮。

而在这种难以理解的异常持续大约半小时后,这道漂亮的光带出现了。放眼望去,整条紫色光带波动着荧光,像水母丝带般柔软而危险,又如长河翻滚壮阔。

它瞬间占据了整个视野,仿佛整个地球被温柔地打上礼物丝带。

那一刻,所有人类都不约而同地记录下这神奇一幕。就连一直不出门的小姑娘李琦也兴奋地在墙边挥手,喊着让他抬头,那副模样让他不由露出笑容。

不过他高兴太早了。

打上礼物丝带的地球将会被送给谁?

快乐的人们不知道,紫色丝带不是美丽的艺术,而是一封危险的预告信。此刻,一道来自宇宙深处的威胁正悄然逼近。

而地球的物种大洗牌也即将开始。

那天李文卉打破了她一贯的作息规律,难得坐在花园的泥土上,深深凝视天空,直到紫色丝绸出现。她揽过李琦,平静地亲亲她的额头,随后又找到了他。

“……您说什么?”

“从现在开始,你只剩下最后一个工作。”她为他系好安全带,打开自动驾驶。

——找到她们。

回想到这里时,仿生人的膝盖关节突然间卡在了原地。这让他一时重心不稳,手下意识扶上院墙,腹部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的金属管终于刺破皮肤,在围墙上划出一道白痕。

那天最后的“记忆”是他走向电梯,目送李文卉调转车头。

玻璃门在他面前缓缓关闭,电梯很快,很深,将他送去地下,像是一条直直通往永恒黑暗的单行道。如果是普通人类,恐怕根本无法在下面存活。

而仅仅是电梯到底的几分钟后,他便突然感到全身上下一阵嗡鸣,像是被某种极强的干扰阻断一切感知,随后眼前一黑,毫无预兆地静止在了原地。

他大概停机了一年左右,再度开机时,世界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身为一台家政型仿生人,他对这个世界了解的范围,仅限于如何将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将饭做得香甜可口……以及,如何提高自己的使用期限。

但当他仔仔细细地阅读了指南后,便默默关闭了安全提醒。

机器人从不畏惧“死亡”。

他唯一思考的,是在他“生命”结束前如何完成这项工作。

将零件拢回体内,他扶稳双肩包。沿着东边的方向,他向李家蛰河村走去。

-

李文卉、李琦,甚至他自己——李乐,都姓李,这与李家村不谋而合。他认为从日期到姓氏,这些巧合或许都在告诉他今天会结束一切。

他很坦然。

天色还亮,凌乱与潦倒暴露得清清楚楚。地面像是被巨大烤炉烘烤过般,到处是裂痕和焦痕。许多机器爆炸了,他的同类……或者说同事们,更是如此。有些被炸的只剩几节材料,有些核心融化,有些因没有足够支撑他们的能量而关机了。

而他也没有足够的电量去救他们。

除此以外,偶尔也会有些生物……说是生物,实在不够恰当。因为死亡已笼罩它们许久,畸形身体早已腐烂或成灰。

他弯下腰,每当试图挽留它们时,骨头就会马上从肉里滑出来,湿答答地流一地脓水,灰烬也随风而散。

这里没有人类。

李乐站直身,导航已经失去意义,左西右东,他只能将地图右边对准太阳,跨过地上裂缝,继续出发。

那天他曾试图询问李文卉,为什么只留下他一台机器人,为什么他不能跟她们躲在一起。而李文卉却只是攥着他的手,不看他,说一些仿生人听不懂的话。

“人类是很脆弱的,乐乐,真的很脆弱。但是你不一样……”

他似懂非懂:“我是被人类制造出来的机器。”

“没错,所以从某种意义上,人类却又是强大而坚韧的。”李文卉的手微微用力,将他推入电梯:“上亿年来,我们从诞生起便学会了怎么在微小希望中反击。”

仿生人承认他没听懂。

但是他从未见过李文卉那样坚定的表情,所以他猜想,人类躲藏的,一定是个对于人类来说最安全的地方。

而他的家人们此刻也同样正躲在那里,不知道一切灾难已经过去。

这一路,他从天亮走向天黑。

机器人的行走速度远远优于人类,他不会累,不会停下脚步,不会改变目标,不会失落,也不会放弃。当他看到李家蛰河村的远影时,脚步依然如常。

没有声音。

这里安静得和其他任何地方一样。

他将有些掉下的双肩背包背好,迈出步伐,仔细地在村里寻找。

这个村子发展的并没有很好,或许是什么遗传病,许多户人家的家里都放置有一种儿童使用的正畸轮椅……这让他想起李琦。

老太太的孙女,七岁的小姑娘。跟同龄人不太一样的是,她喜欢上学,但因双腿残疾而无法去一所正常的小学。

他想到,每天下午都是她要做康复训练的时候,如果她现在正和女主人一起躲在这里,那么在轮椅主人的同意下,这些轮椅一定也可以对她产生一定帮助。

于是他有些期待地走过去,却只在轮椅上摸到了一手灰尘。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尽可能快速地行走着。土路没有那么平整,偶尔会让他难以保持平衡。

走到身体无法动弹了,他就停下来,站在原地休息。

他挨家挨户地敲门,用足以穿透门板的声音呼唤。

漆黑夜色成为寻找中的障碍,可李乐没有因此而感到可惜。

当他再次走回原点时,也只是平静地意识到,这里也是谁都不在。

李乐又转了一圈,同样一无所获。于是展开地图,在上面留下一个红色的叉号。在这七百三十个日夜里,次次如此。接下来他需要回家充电,安排明天行程。

不过突然间,他发觉有些不对劲。

四周静下后,他的耳边出现了新的声音。滋啦滋啦,是一种属于无线电的频率。

——人类的痕迹。

天际开始微微泛白,李乐站在村口一块木桩旁边,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发呆。

有一户的屋瓦上堆着杂货,风吹过时,上面的东西一唱一和,摇摇晃晃。

追上去的话,他会死。

虽然“死”这种说法对于一台机器来讲很可笑……但李乐现在终于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如果他追过去,他的电量就绝对不够他再走回家充电。

而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无法自己充电,等待他的就是马路边缘停机的同事一样的下场。

风越来越大。脆弱的门板振动,杂货哗啦啦倾倒下来。

在人类无法达到的速度中,机器人快速做出防御姿态。挥动手臂间,强韧金属骨骼与杂货撞击,发出沉重的闷响。李乐判断着,精准操控自己身体,躲开坠落物、击开所有物体,同时计算它们落点不会对这个村庄进行二次损坏。

突然,一根钢叉直冲向他。李乐面色如常,他抬起手,看着它划破自己的仿真皮肤,手腕到小臂露出冷金属的光泽,又在一个适合的角度迅速下压,打断它的轨迹。

在他的计算中,这根钢叉会由他身侧经过,插入地面。

可是他忘了自己不再“年轻”。

断裂的螺丝彻底崩裂,李乐先是感到手肘关节一松,随后钢叉斜斜穿透了他的侧腰,惯性将他撂倒在地。

公元二零七九年,生物大洗牌。机器人李乐被钢叉钉住,在一堆破旧的生灰杂货上静静地思考。咽喉处的红圈亮起,电池警报声划破寂静,警告他不要活动,安静等待人类救援。

他等了等,却什么也没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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