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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胡
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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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更新时间:2023-07-18
小少爷的家族没落了,成了一个穿着旗袍,抽着水烟的卖艺女。他被自己的未婚夫取消了婚约,名声扫地,唯有一位素未谋面的“熟客”,始终没有离开。这位年轻的公子为了能积攒到足够的银子,带着自己的熟客跑路,最后还是被迫嫁给了他的未婚夫那个残疾的哥哥。那个残疾的哥哥,连站都站不稳,听说也是个性无能的人。成亲那天晚上,他要逃走,那个被称为“瘸子”的男人却站了起来,一把将他抓住。
甜宠
架空
年上
第一章抢亲

烈日炎炎,山道上暑气蒸腾。

骑在马背上的封老二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条丝帕。

他用冷白修长的手指捏住丝帕的边缘,沿着额角轻晃一圈,收手,再将被汗打湿的丝帕重新叠好,塞回了口袋。

“二爷,去车里等吧。”封老二身后的下人同样骑着马,胸前挂着滑稽的红花,一边劝,一边心惊胆战地瞧他的腿,“天儿太热了。”

“再等等。”封老二扶正了帽檐,拍了拍身下不停嘶鸣的骏马,“时辰快到了。”

“去车里等也成啊,白少爷的轿子来了,我就喊您。”

“我自己的媳妇儿,你来接?”封老二余光一扫,下人瞬间噤了声。

说话间,山道尽头飘来稀稀拉拉的喜乐,封老二循声望去,只见尘土飞扬,是送亲的队伍。

男人勾了勾唇角,从口袋里取出一副金丝边眼镜架在了鼻梁上,身上的匪气瞬间消散。

封家的二爷长相俊美,身形修长,镜片后狭长的眼尾还有一点揉进皮肉的泪痣,再套上笔挺的军装,模样斯文,气质儒雅,如果胸口没有那朵碍事的大红花,活脱脱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

坑坑洼洼的山道上走来一支无精打采的送亲队伍。

下人擦着汗,惊喜地喊:“二爷,白少爷的花轿来了!”

封老二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低呵了声“驾”,根本不用提醒,直接骑着马直奔而去。

前行的队伍被拦住,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

“这是……这是封三爷讨的媳妇儿!”扛着嫁妆的伙计壮着胆子喊,“快让开!”

封二爷尚未开口,他座下的马先不耐烦地扬起了前蹄。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拦?”下人赶过来,掏出挂在腰间的腰牌,往众人面前一亮,“这么大一个‘封’字,你们看不见?”

那确确实实是写着“封”字的木牌,由编成股的红绳拴着,下面还坠着细细的金色穗子。

封家的名号在金陵实在太响,不过是一块腰牌,原本懒散的队伍瞬间打起了精神。

领头的媒婆原本已经掉在队伍末尾,趴在小毛驴上打瞌睡,隐隐听见一个“封”字,猛地惊醒,拽着毛驴跌跌撞撞地跑上前来,人影都没看清,先扯着嗓子号丧:“封三爷哎,您可算来嘞!”

她靠着毛驴,甩着丝帕,把途中遇到的大小事宜浓墨重彩地说了一通,最后小心翼翼地问:“您不是悔婚了吗?”

封二爷闻言,眼皮子抬了抬,双手捏着缰绳交叠在身前,目光粘在人群正中的小轿上,笑得意味深长:“我这不是来了?”

媒婆松了口气,笑逐颜开:“我就说流言蜚语听不得。这白少爷虽然流落风尘成了花魁,可他卖艺不卖身,干净着呢!”

封二爷敷衍地点着下巴,抬手对身后的下人做了个手势。

下人会意,扭头吹口哨。

天地间瞬间沉寂,宛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紧接着地面上的石子开始微微震动,闷雷般的轰鸣由远及近。

媒婆面色一白,捂着心口躲在毛驴后,嘴里念叨着“善哉”,还把袖管里藏着的佛珠拽出来,神经质地转。

封二爷是带着警卫队来的。

训练有素的警卫员迅速接手了送亲的队伍,连塞着白少爷的小轿都由他们扛起。

封二爷端坐在马上,明明警卫员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他依旧有些不耐烦,还把鼻梁上的眼镜取下,用丝帕细细地擦,眼角的泪痣都藏在了眼角浅浅的纹路里。

“二爷,好了。”终于,下人凑上前来,“都换成了我们的人。”

“成,走吧。”封二爷满意地将丝帕叠好,再次塞进口袋。

浩浩荡荡的队伍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媒婆靠着毛驴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她身前凑满了抬轿的伙夫,都在问:“那真是封三爷?”

“要不然呢?”媒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看着警卫队走远,声音立刻大起来,态度也不甚恭敬,甩着帕子对着封二爷离去的方向啐了声,“呸,还封家人呢,翻脸儿翻得跟翻书似的,明明说了不娶,今天又土匪一样拦在道上抢亲!”

“万一不是封三爷,咱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罪过,什么罪过?没瞧见那块腰牌吗?除了封家人,谁敢明目张胆地挂在身上?”媒婆被胆小如鼠的伙夫气乐了,叉腰冷哼,“封家的大爷前些年死了,二爷是个不举的残废,就那么一个三爷定了亲,刚刚骑着马来的,不是他,还能是谁?”

“瞧你们畏首畏尾的样儿!都跟我回去领工钱,便宜你们了,明明没走到金陵,钱还是一样多……”

媒婆带着伙夫们渐行渐远,山道上再次陷入了骇人的死寂。

而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白鹤眠正在轿子里痛苦而疯狂地挣扎,手腕处滴下几滴黏稠的血。

他是真的被封三爷退了婚,撕碎的婚书还搁在家里的书桌上呢。

白鹤眠挣不开身上的绳子,气喘吁吁地倚着轿子发愣,他汗流浃背,火红的旗袍湿漉漉地粘在后背上,早起化的妆全晕开了,眼尾猩红,狼狈不堪。

更不用说磨破皮的手腕,被汗一浸,简直像火烧一般疼。

但他如今根本考虑不到这些。

鼎鼎有名的花魁半路被山匪劫走,怕是想不卖身都难。

白鹤眠面色一僵,捏住了藏在掌心里的雨花石。

他死活想不明白。

封三爷退婚退得大张旗鼓,说白鹤眠流落风尘,污了家族门楣,必不可再进封家的门。

他被冷嘲热讽惯了,婚事黄了就安安心心地当着花魁,今早却莫名其妙地被几个粗使婆子从床上拽起来,穿衣打扮一番,塞进了花轿。

白鹤眠自然是奋起反抗,可惜最后敌不过伙夫人多,被捆了扔在轿子里,一路晃晃悠悠地往金陵城去。

要不是半路杀出一队捡了封家腰牌,狐假虎威的马匪,伙夫难不成真要把他抬进封家?

白鹤眠不认为来接他的真的是封家人,直接在封二爷脑袋上安了个马匪的名号。

平阳落虎被犬欺,白鹤眠坐在轿子里干着急。他早已不是金贵的白家少爷,自家道中落,他过得不如普通的妓,若不是好心的熟客将他捧成了花魁,哪里来卖艺不卖身的好事?

扛轿子的人步履稳健,白鹤眠渐渐困顿,但他不敢合眼,生怕睁开眼睛,自个儿就到了土匪窝,再也逃不出去了。

他还想跟好心的熟客私奔,过神仙快乐的日子呢。

白鹤眠强打起精神支撑了几分钟,最后还是抵不过睡意,迷迷糊糊地合上了双眼。

骑马走在小轿边的封二爷勒紧了缰绳,翻身下马,示意扛轿子的警卫员停下,自个儿撩起沉甸甸的帘子,俯身凑了过去。

白鹤眠有副好相貌,要不然也当不了明艳动人的花魁。许是一路又受惊又被吓,他此刻小脸苍白,眼尾发红,湿漉漉的发梢粘在额角,看着就让人心生怜惜。

封二爷的眼睛微弯,伸手将白鹤眠抱了出来。

白鹤眠睡得沉,脑袋一晃,露出了纤细白嫩的脖颈。

路边的树上趴着蝉,精力充沛地嚎。

封二爷眼底刮起的风浪也在嚎。

风带了燥意,白鹤眠无意识地把脸贴在封二爷的胸口,像是嫌日光刺眼,脖颈深处的刺青也隐隐约约露出了头。

封二爷脚步微顿,目光粘在那一处青灰色的印记上,等蝉鸣声渐弱,才迈步往汽车里钻。

车一直跟在队伍的末尾,现在才派上用场。

封二爷将白鹤眠身上的绳子解开,伸手取了口袋里的丝帕,原想帮他擦拭伤口,很快又想起帕子已经脏了,便取了个水囊,将清水泼在了他的手腕上。

白鹤眠微微蹙眉,不舒服地轻哼,在封二爷怀里翻了个身,一条白花花的腿从旗袍的开衩处露了出来。

艳惊秦淮的花魁,自然不是浪得虚名。

原本被捆着,白鹤眠身上的风情味儿还没散开,如今没了绳子的束缚,舒舒服服地趴在封二爷怀里,盈盈细腰便扭出了花样,明明什么也没干,偏生勾起人心底的火。

可他眉宇间并没有经人事的媚意,反倒笼着层懵懵懂懂的纯情。

两厢杂糅,怪不得他卖艺不卖身,照样勾得少爷小姐们飞蛾扑火。

火红的旗袍沾了水,湿漉漉一团,其间盛开着青色的花。白鹤眠连腿根都文了刺青,封二爷低下头,鼻尖上悬了汗,却无暇去擦。

那是朵牡丹。

封二爷觉得昏睡的白鹤眠在自个儿怀里热热烈烈地盛开了。

“二爷,前面有三爷的人。”旖旎的氛围冷不丁被下人的声音搅散。

封二爷一把拉住白鹤眠的旗袍边缘,将他露出来的大腿遮住:“继续往前走。”

“可是三爷……”

“无妨。”封二爷将白鹤眠抱在身前,微微一笑,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凌厉的光,“正好让他来认认人,总不能连自己的嫂子也不认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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